這本手作畫冊已經泛黃,卻有一種韻味令人愛不釋手...
我的書,散落在畫廊、家裡、工作室,這本"燃燒的彩色盤"塞在仁愛路書架的高櫃中層,幾乎看不見。記得十幾年前,它剪剪貼貼完成,去了台南張炳堂畫室,又回到裝修前的畫廊就一直沒動,始終存在。下午,再一次拿起來翻閱,窗外一片灰色,颱風要來沒來,往事如煙。
含蓄的張炳堂,我看得出來他心中樂意出版傳記式畫冊,卻為著一些細節擱下。一放下,就是永遠了。原本,他可以娓娓道來有關自己的創作與人生,如今,連一件作品的題目,都無法確定。
人生說變就變,尤其是藝術家,可以創造自己的作品,卻無法看見作品的未來。畫家與作品的關係如父母與小孩,如弓把箭射出去。
下個月,畫廊即將舉辦張炳堂紀念展,這是他去世四年後的第一次回顧。蓋棺論定,面對一名一輩子從事創作的畫家的生平作品,你應該多麼慎重。我忘記種種,例如在畫室怎樣與他開玩笑或是討價還價。每當審視作品而禁不住起的一陣雞皮疙瘩,我知道自己即將廢寢忘食與它並肩。
颱風從台灣右側掠過,天空一片灰色,樹木也失去陽光下的濃綠。倒是張炳堂的作品,每一件都有著台灣紅、海島藍、陽光綠、大地黃,熱情奔放。這本未完成畫冊,當年取名:燃燒的彩色盤,我還記得,那時的心情,尤其在現在日光逐漸褪去的黃昏時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