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.5.25日記

真該死，就在政府宣佈藥局不准賣退燒藥的時候頭痛起來；家裡的藥吃完了。南出門買頭痛藥的時候，站在門口問：「頭痛藥大都有退燒作用不是嗎？」

「買不到普拿疼就問他頭痛怎麼辦？」感覺痛到有些想吐。

「有思想的人才頭痛！」 南關起門時留下這句話。

「等等，你說什麼？什麼思想會頭痛，你到底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？」

他頭也不回的走了，不久回來，手上一包普拿疼，我吞下一顆去睡覺。睡前問他怎麼都沒頭痛過？「像我這麼簡單的人怎麼會頭痛？」他說。

現在喝水嗆到的咳嗽、聞到花香打的噴嚏、因為鬱悶引起的頭痛…，都是不受歡迎的行為。滿街口罩，口罩上一對沒有笑意的眼睛甚至在瞪人，和幾個人擦身而過，很自然就頭痛起來。

現在，來畫廊的人也都戴上口罩，遮去半個臉，根本認不出是誰，有些是沒事要來借廁所的，怎麼辦？總不能像以前春之藝廊，把廁所門鎖起來，上洗手間時必須由服務人員「引領」。

畫廊受到SARS影響，對未來的不確定感與日俱增，只有生存、沒有夢想，對我來說真是超沒趣的日子。奇怪的是南一點也不煩惱，他坐在窗口一動不動，像是廟裡的佛像。他總是對朋友說，我來畫廊、留在裡面一整天，像是廟裡的和尚，人們進來拜一拜，走了，有些人留下香油錢，讓我的廟繼續生存。

昨天吃飯時，他問我，家裡那幅風景畫賣不賣，一百多萬進來畫廊可以照計劃改裝。我沒回答，這不是我所要的方式，我不要努力只是為著生存，裡面總需要些積極的意義，就像是披頭四站在俄羅斯紅場上唱歌，聽眾用另一種語言說出他們的感動，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