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和林之助通電話，他說週一會來台北，總統請吃飯，也許第二天才回台中。

問他：「我的小鳥畫好了嗎？」今年春節他寄來一張卡片寫著：小鳥飛到台灣too slow！解釋著他的畫還沒有完成，旁邊貼一張春日和的畫作相片。

「妳不是不要了嗎？」我聽不懂，他接著說：「妳在卡片上寫，妳的頭像卡片的熊的頭那麼大，已經失去看花的心情。我把卡片拿給太太看並且問她，這意思大概是畫不要了？」….

我頓了一下，去年一直忙網站，每天頭昏腦脹，看花不是花，其實是向他訴苦，他卻另有解讀，真令人意外。我趕緊在電話中補上：「那今天開始畫也可以啊。」我從不死心。他說好，並且說我的聲音都沒變。

要怎麼變？已經感冒一星期，鼻音稍稍好一些，我說都在游泳代替吃藥。問他會不會游泳？他說會浮。約他來比賽游泳，他說會輸我，要比賽高爾夫球。我說我不會打，還是比游泳，我們可以比慢。

我問起他參加台陽展那幅〈春日和〉，以為是舊作卻是2001年的：「那畫像是年輕時畫的，怎麼沒退步也沒顫抖，」「啊，沒進步就很糟了還退步，現在我的頭也脹脹的，想到畫畫就頭大，不過不畫也不行。」

不畫也不行，1917年出生的「老師」，還在他口中未倒未倒的老宿舍中畫畫，下午一點多他剛吃過午餐，看著電視，等節目不好看時，就睡一覺：「那我不吵你了，再見。」我掛上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