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 衝入雪中

車子連續在蜿蜒的山路中爬行一天，終於在5日黃昏前抵達阿寒湖。有些人急著去買雪地止滑鞋套，有人沉醉在遼闊的冰原中不斷發出：哇-哇-的嘆息。

唰！打開房間厚薄兩層窗簾，透過六角窗遙望冰凍的阿寒湖，第一次將北國雪景滿滿湧入胸懷。脫去厚外套，只剩一件內衣，在房裡晃著，洗臉、泡茶、躺在窗邊大沙發，可以全天就這樣躺著。

一張節目單寫著：騎摩托車、釣魚、看煙火…。孩子們在敲門，他們要去湖上玩了。再一次套上「盔甲」，下樓，經過這家名為香格里拉飯店的大廳，轉入雪地。才走兩步路，來到一個斜坡，女兒隨即啊──一聲倒地。眼看著她滾入光滑的斜坡中，一行人全被她嚇住了。原來馬丁鞋並不保障不滑，男生趕緊去買一條止滑鞋套來，她套上以後，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試兩下，才繼續走下去。

雪是陌生的，雪地是陌生的，雪的景色也是陌生的。湖上準備要騎摩托車的人們，被規定都要戴上安全帽，大家紛紛拿下毛帽、雪地眼鏡。沒有風，溫柔的陽光，只有亮度沒有熱度，在心理上，它營造一個開朗的情境，讓人放心去玩。

這時候，南突然不見了，我等在最後，等兒子、女兒上路了，才衝向雪地。噗－波－波，管理人員一把拉起引擎，騎士只管踩油門、抓住煞車手把即可。我衝向雪地，循著雪上痕跡追向女兒，兒子在更遠處向遠山衝去。有些慌張，不過興奮勝過它，禁不住叫起來，雪地中滑行的路上，只有自己一人，在遼闊的冰凍的湖上衝刺。想追上女兒，可是她一路往前衝，踩到底的油門發出野獸一般掙扎的聲音，還有些搖擺不定。

這時，前方有一部車停下來，它熄火了。原來是兒子，他不知所措的望著我，這裡離出發點已經超過一公里。我教他找那條有手環的線，用力拉。第一次沒成功；第二次也還是靜悄悄。他望著我，我要他再試，用力一點，說著，突然噗－噗－發出巨聲來「快踩油門！」它動起來了，人隨車又衝入雪中。

由山邊繞回出發點時，我們三人互相距離不到５公尺，我在後方盯住著他們兩人，心裡發出哈－哈－的笑聲，這是幸福沸騰時的反應。

太陽下山以後，跳入冒煙的溫泉池中，在戶外，裸體，數星星。並不都是這麼靜著，晚餐以後，冰原又熱鬧起來，那些為觀光客製作的節目，一個接一個上演，零下8度的氣溫，對來自熱帶的人們似乎毫無影響。晚會結束後，年輕人又去逛大街，不久，一名女孩匆匆被一輛計程車送回飯店。她手捧著肚子，竟然一聲不響的臥倒在地，朋友說，她或許是受凍了。女兒比她更晚回來。

第二天清晨六點，氣溫零下1度，我上了頂樓，換上泳衣，走向戶外冒煙的游泳池。一躍而下。在水中，不知今朝是何日。

待續...

欣賞白色戀人攝影…

2002.3.8首次發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