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天晚上，接近打烊了，才去微風買菜，挑些熟食，一回家就可以吃。

「拿一條魚沒有卵的。」南特別吩咐。店員挑了一下。轉入廚房。

「沒有卵的是吧？」他又問了一次。這種上海式燒煮的魚，等水收乾了，連魚骨頭都變軟，可惜常有大肚魚，家裡沒有人愛吃魚卵。

餐桌上，第一口吃魚，第一口就吃到魚卵，把魚翻過來，發現肚子被挖了一個大洞，卵沒挖乾淨。

「他媽的，是耳聾了嗎！」南生氣的說：「說幾百次不要有卵的。」

這條大肚魚，無卵又沒肉，不知道要吃什麼，整盤都倒掉了。

在百貨公司開始激烈的競爭起來以前，就已經領略日式服務的「恐怖」。他們對客戶的不滿意處理到令人想逃也無處逃。

十幾年前在sogo超市買菜，回家後發現東西不新鮮，寫一封信去：

「你們的豆腐都在游泳，草莓也爛了。」

第二天課長親自帶著高帽子餅乾盒登門道歉，當然菜錢也退了。這是第一次，以前從未有人這樣做；記得南京東路一家百貨公司說，刷卡買的東西不能退貨，後來就再也沒去過。

又一次，買一條高爾夫球褲，改了褲子長度，第一次下水以後，褲腳掉了下來，我很生氣的打電話去，「是不是忘了縫？」當天下午，專櫃經理就買一束香水百合到畫廊道歉，再把褲子拿回去整理。

再有一次是買了一粒九如肉粽，沒打發票，小姐說，「發票用完了，我們要下班了，不要發票吧！」她自己給了答案，也不等人回答。拿發票沒有用，不過sogo漏開發票，事情一定不小，我又問公司，「開發票是看時段的嗎？」

我之所以感覺九如老闆娘很緊張，是因為她提著一串十二粒粽子到家裡來了兩、三次。管理員說，她非當面交給我不行。

第一次用信義新光的禮券時，出了狀況。禮券有些可以找零、有些不行，問題是，我用的禮券背面寫著可以當現金使用可以找零，店員卻不找零。當時身上連皮包也沒有，他們都在一樓等我，真是求救無門。

「問你們主管，我先生以前都用過了，沒問題。」店員打電話，一通接一通，似乎找不到可問的人。

「對不起，主管們都休假。」

「今天是假日耶，你們是政府機關還是百貨公司？」

「那我東西可不可以不要？」

「不好意思不行耶。」於是我被罰站到南等不到人下樓來尋找時才終於脫身。

我直接寫一封掛號信給吳東興。沒想到電話開始疲勞轟炸，各部門都打一次以上的電話來詢問內情，直到我拒絕回答。因為我不說話了，他們就寄兩張海鮮自助餐晚餐券請我們「委屈再去一次」。

把無卵大肚魚倒掉第二天，打電話過去：

「你們偷偷把卵挖掉就算是沒卵的魚嗎？如果在頂好買的，我沒話說，你們是微風呢。」

「那你希望我怎麼處理，蔡小姐？」

「我什麼時候說我姓蔡？」

「喔對不起，那你可不可以來公司退那條魚的錢？你說多少錢？」

「妳休想。」掛電話前她問了地址。

杜鵑颱風剛過時，一名男士送來一盒巨峰葡萄和156元，拿走魚發票影本。

我對南說，怎麼老是發災難財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