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 雪之書

2月20日上午，收到那張寄自小樽的明信片，轉給孩子們：

「因因們：現在是2月7日下午1點40分，我剛在2號館，即這郵局隔壁喝了一杯coffee，你們在看小東西，之後又逛到哪兒去了？我從二樓窗邊看著瓦斯蒸氣廣場，沒看到你們經過，也許還在某一家店裡。等一下會看見你們，希望買到心愛的東西。Mammy」

清素的卡片，有著雪一般的白色，孩子們看完又放回我的梳妝台。一句話也沒說；一句搞怪的話也沒說。

8日午前，飛機下的景色由豆腐似的方塊，經過霧白的大海，轉變為綠色、黃綠色…等飽滿的色彩，機長廣播台北氣溫18度，陰天。高速公路塞滿回家過年的車子，空氣匆忙而渾濁。這一天，正好接上台灣農曆年假期，氣溫由零度跳上20℃，天空由清澈轉成灰黑，空氣中還有一股濕濕的潮味，汽機車排山倒海般湧過來，每一根神經都豎立著處於緊張狀態。回到家睡一夜，第二天，重回都市叢林──喧鬧、混亂、臭味雜陳；再一天，我們又都是生活其中的一群動物。

那素淨的、白皙的、無聲無響的北國風景，彷彿一幅畫，懸掛在心中的秘密園地。他曾在陽光下，發出刺眼的光芒，在寂靜的深夜，反射出天籟的回音。站立在我所熟悉的世界的東北角落，極冷而甘甜的空氣教人發現孤獨，教人發現在一望無際的雪地的任何角落，身旁依偎的親人，其實是真正的陽光。

將明信片湊近鼻子聞一聞，無色、無味，它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紙，我將它塞入２００２年的檔案夾裡。

結束

欣賞白色戀人攝影…

2002.4.6首次發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