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 流冰

第三天，來到鄂霍次克海邊的港口，滿路泥寧，雪倒是少些，一半已經融了。 這個寧靜的小港名叫網走，為著每年1-3月的流冰，街道變得熱鬧起來。冬天的鄂霍次克海被冰封成白色大地，冰海從西伯利牙大路湧向北海道，鄂霍次克海是世界流冰海域緯度最南的地方。這一天，岸邊有人搭起棚子，在裡面作冰雕。

港口擠滿遊客，等著登上11點出發的破冰號。這艘小小的船隻，已經客滿了，再多加一人怕會下沈，人們機伶的擠到欄杆佔好位置，船艙另外賣票，那是位於船首的室內艙，有柔軟的沙發和暖氣。

離岸的船，緩緩駛向大海，海鷗飛來，像刺一般的海風隨著波-波-響的船的引擎聲刮來，還好有陽光。不久，朋友帶我到船頭，這時，船正好駛入流冰最密集的海域，只聽見船底傳來嘎-嘎-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怪異聲音，偶而還發出碰-碰-的巨響。船的底部的螺旋刀，畫破冰塊，像坦克車一樣，硬生生碾過所過之處。幸虧流冰不像冰山那麼厚，否則不等於撞牆嗎？

我按下數位攝影機，想像眼前的景象、聲音，在很久以後仍可以保存鮮活，一隻海鷗飛過鏡頭前，我錄不下的是冷風、空氣、以及身旁朋友的熱情。

經過流冰群，南去買兩杯咖啡，示意我到船艙裡。我摘下手套、帽子、耳套、雪鏡，捧著熱咖啡鑽入溫暖的艙房。一股熱流由手心、喉嚨傳入心底，摸著冰冷的鼻尖，窗外景象依舊，溫暖卻已經展滿全身。

午餐在港口一家餐廳的二樓吃長腳蟹火鍋，湯頭已混入味噌、白菜、和肉片。一樓飄來陣陣衝鼻的海產味，原來養著滿槽長腳蟹，最大的一隻堪稱帝王蟹，撈起牠時，還張牙舞爪的。這北海道的東北角，處處都賣海產食品，有些是煙燻的，或真空包裝的蟹。

一家進不去的監獄，竟然也可已變成觀光景點，這還是千里迢迢搭車來的，真佩服日本人善於包裝的能力。從監獄門口，看不到裡面任何景象，更別說是犯人了。倒是監獄對面有一家藝品店，號稱是犯人的作品，它等著坐好幾小時車抵達的笨遊客來買一件粗糙的木器回去。

開始生氣了。坐太久車子，下車時，往往只為著吃飯、或上洗手間，要不就是參觀一個傳言中的故事的場景--只是一個有實境的相片。朋友說，旅行是上車睡覺，下車尿尿，進店買藥，回家吃藥。它已經逐漸在應驗了。

夜裡住在白金溫泉，有一個游泳池，沒時間游。有一個小小的溫泉，隨行幾名女士，泡在溫泉裡，天南地北的聊天：

「你怎麼都不怕晒？雪地的陽光才厲害呢。」

「唷，我擦了五層，有五層防護，不擔心。」

「都擦些什麼？」

「唉，有維他命ｅ啊，還有就是一般的保養嘛。」

「哇，這有洞呢，對面會不會看到？」

有人趕緊拿毛巾，倒是少女們，光著身子，大剌剌的走來走去。室內太悶，大家都往室外鑽。清晨時，還在香格里拉，兩名日本女孩子就拼命照相。她們光著上身，露出豐滿的雙峰，背對著遠山，擺出各種姿勢。旁邊兩名台灣婦人，看得有些吃驚，頻頻咬耳朵，也把身子裹得更緊，連浴巾都包下水。

待續...

欣賞白色戀人攝影…

2002.3.12首次發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