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記 日記 /黃于玲 /日期: 2002.06.13
悲慘的藝術家

兒子在學校看了電影鋼琴師、無情荒地有琴天以後,在心得報告上寫著:為什麼藝術家都那麼悲慘!沒想到老師回答:文學家更慘,自殺和發瘋的更多。

我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建設性,如果孩子想當藝術家,是不是只有這些悲劇事例可以參考,難道重點不能放在創作上嘛?

南去參加林錫堂的告別式時,只遇見顏雲連等兩位青雲畫會的畫友,隔幾天去他生前的畫室看畫時,發現畫不少,正好與他朋友的數量成反比。

他的畫的風格已經很熟悉,不過1994年以後,又有哪些新作則不清楚。他的三子和畫廊不熟,不過畫家父親去世不久就打一通電話過來,直到後事辦完了,才談到畫事。他說,父親遺言交代:「那個人不可以往來。」他指的是後來林錫堂去展覽的地方,畫廊做了五尊畫家的半身塑像,換去一批畫,結果似乎不太如意,可以感覺畫家的晚年不好過。

像林錫堂這種苦學出身,最缺的是可以生活的金錢和作為畫家的尊嚴,說簡單一些,他的家人評論他的標準也全在這上面。五尊半身塑像,不能吃不能賣,恐怕畫家狹隘的家裡也找不到地方放,那黑黑的塑像,令人想起蔣介石,渾身不舒服。

有些人一輩子作一件事,例如畫家畫畫,離開畫架就幾乎成了廢人,這個現實生活中的廢人,最後也只能回到畫布前終老—畫廊尋來尋去的,不少是這種人。我喜歡畫家結結巴巴,而不是油條得像個商人或政客,流氣的人,畫裡也會顯出流氣,那有什麼好感人的?看林錫堂的人生和畫作,我沒有悲慘的感覺,倒是有一種平順、一種自然流露的情感揚昇起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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