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義雄談第九水門
「純粹美術班」在第三水門附近設立沒多久,透過一位學生家長的介紹,我找到一處更好的
地方,於是美術班又遷至第九水門附近。那兒環境優美,但畫室所在地據說是日據時代的警
察局,有人在此自殺過,感覺有點陰森,不過頗寬闊,由窗往外看,正好是第九水門,視野
很好。廖繼春先生也曾來此處畫過第九水門風景。那時的學生很多,年紀都不大。
他們之間相處得很好,像兄弟姊妹一般。其中一學生黃明宗君(現已逝)甚至把他家中一缸
浸泡當歸的補藥酒搬來,每逢有人生日,我們便飲酒慶生。
我在第九水門畫室教畫的時間是晚上六點至十點,此外我大都在西寧南路的鳥店中。有一天
一個師範學院的女學生來鳥店找我,想跟我學畫,但她只能學下午三點至五點,我特地在這
段時間趕去畫室教她。這個女學生每次上課都有不同的男友來找她,作畫並不專心,一直與
男友講話,好像我的畫室是約會場所。
有一回在畫室,沒有男友來。畫沒多久她就提議要教我跳交際舞,她穿著旗袍,手如白玉般
細嫩,無意中提到她父親的職業是國民黨特務。我驚嚇得往後跳好幾步。不久她就遷居到美
國去了。
林絲緞小姐是那時期台北唯一的模特兒,曾有一位名雕塑家來我畫室,見到我們畫她,要求
我介紹她任他的雕塑模特兒,臨回家前,雕塑家告訴我:「你們畫室用木炭給模特兒取暖不衛
生。」
後來,林小姐去他處二次便不願再去,在那兒,他以煤球取暖更不衛生。在第九水門,林小
姐的敬業精神,畫壇是有目共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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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自台灣畫第14輯︰名畫故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