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去微風買四包不同口味的湯圓，今天是冬至，兒子要求吃湯圓。希望買到手工現作的，但是只有冷凍食品，這裡是都市的貧民窟，傳統市場有的都別想買得到。

「不知道有沒有康師傅？」新聞播出至今連長相都沒看過，繞過生鮮櫃，我在找著。南在旁邊說，上星期來看畫的廣告公司協理，就是負責康師傅的台灣地區廣告，他氣死了，排好的媒體只上一天就全下：「來了兩百多個媒體報導，麵都賣光了還作什麼廣告？」

「什麼？」我瞪大眼睛，想起他那天興沖沖來看畫，像是要甩掉什麼煩惱事；很多人都馬是暫時把公事丟入垃圾桶，來畫廊均衡一下，作心理治療！他把心愛的一幅海景畫湧入懷裡看一看：「這張放在我的桌面，每天看呢！」離去時他盤算著怎麼籌錢。南說，別再對他提什麼方便麵，他每次到大陸，一進飯店，就是兩箱康師傅擺在那裡，「那我真的會吐。」我說著，已經打消買麵的念頭。

麵店

樓下的牛肉麵店改為便利超商，正在整修，我問南：

「他們生意那麼好，為什麼不作了？」每天客滿，還週休。

「老闆娘說，他先生站著煮麵，煮了十七年，腿都站壞了。」南接著說：「他們也不會找人來幫忙，都是自己煮。」

「你也沒找人幫忙，都是自己來，腿也沒站壞、喉嚨也沒沙啞。」

「喂，我這是販賣知識呢！換誰來？」他太自信，真想潑他冷水。

上星期打出2002年業績報表，稅前利潤比去年好，當各行業在轉圈圈繞不出新花樣來時，手上的數字讓人感覺很欣慰。知識工作者似乎已經取代了油腔滑調的藝術推銷員。

很奇怪，頂好商圈巷子裡的小吃店，很多都是生意很好還轉手的，這些房東兼店老闆願意不計代價換取清閒，是不是突然對生命有了新的體驗？他們都是中年人，不願人生在黃昏時才有所頓悟吧。

新來的便利超商會賣康師傅吧？我還是沒死心要吃吃看，但不是在冬至今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