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衣小丑──製造笑料的人

你好，我的名字叫「紅衣小丑」，我的工作是把歡笑送給別人，把眼淚留給自己。

為什麼穿紅衣服？就是說嘛，你已經開始注意我了，如果你沒有發現我的存在，也不會覺得我很好笑；你不覺得我很好笑，我就失業了。

為什麼我的背後是藍黑色的？問得好，那暗暗的藍色，代表我的內心世界，那裡陽光很少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下雨──有沒有聽過淚如雨下？對了，我把貧窮的眼淚往肚子裡吞。

畫家張義雄，最喜歡畫我了，他畫我來讓小朋友哈哈笑。不過我偷偷告訴你，他可是對我另有企圖，他把我當成他的替身，隨便改變我的造型。

他把我的手畫得這麼短──因為他的手也很短。他畫我雙眼低垂，以免我倒楣的眼睛，把你的世界也染成憂鬱的藍色。他把我畫得一副很膽小的模樣，免得人們以為我要和他打架──就像他本人那樣容易衝動，打架從沒有好處，這是他在冷靜的時候告訴我的。還有，他故意不畫我穿什麼鞋子，一個人最容易暴露他身分的地方就是鞋子了，這一點他倒是很有先見之名，全世界的小丑，都很神秘。

我和畫家是在公園馬戲團認識的，那時他也下海去表演魔術。他拿一條紅絲巾，吹一下，不見了；摸一下耳朵，變出十塊錢──那當然是假的。我意思是，錢是真的，魔術是假的，想想看，如果他真的變出錢來，在家裡變出一百張，就有一千元了，又何必出來當街頭藝人。

當街頭藝人，時常被地頭蛇欺負，賺的錢，要分一些給惡棍。有一次，畫家想蒙混過去，收工走到街道角落時，突然蹦出一個黑影大聲說：「錢還不快拿出來！」並且舉起拳頭，往他的臉重重打了下去。看見沒有，我的紅鼻子，畫的就是他被揍的鼻子。他為了畫畫，四處流浪，找尋像我這樣的模特兒。

有誰可以把一個畫家的思想關起來？我身上的紅色衣服，有一種熱情的力量，我做一個滑稽的動作，好不好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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