彰化客運的站牌
買了這幅〈小路〉的人,將畫送給了他的朋友。這幅幾十萬元的畫,帶著買畫人所鍾愛的台灣情感,分散到另一個人的生活中。
買畫的人吩咐另外換一個顏色沉一點的框,框店把40P畫框作成40F,一字之差,畫放下去就是多出一個縫隙來,重做又得再等幾天。
我仔細看著這幅即將離開畫廊的畫,彰化客運的站牌,在荒煙漫草中已經生鏽了。媽媽和阿姨們都是唸彰化女中,她們由芬園搭車上學直到結婚。幼時被媽媽牽著上彰化客運,去彰化市區的八卦山玩、或到草屯下庄找姨婆,站牌那草綠色的字,在鏗鏘響的車廂中搖晃著,總有大肚子的、或攤開乳房餵奶的婦女在車上一起搖著。我習慣第一個上車,搶到位置,讓媽媽抱著、背著、牽著三個弟弟上車時有得坐,我最感欣慰的是:媽媽會對我一笑。
為什麼一幅畫引人想起這麼多?那消失在歲月之夜空中的記憶,今天特別鮮明。